厦门市同安人, 教师职业。一位热衷于阅读的持久的女文学爱好者。
阡陌作品
读诗人阡陌的这组诗,我忽然想到了爱尔兰泥土诗人卡瓦纳所坚持的对世界的赞美方式。“说出这些东西的名字,就是一次示爱和立誓”。正如阡陌所从事的职业那样,依靠一种旷日持久的耐心“学会等待:花园里第一支/刚开的玫瑰及伞,将由眼前/举起的小手递过来。”其实这也是诗歌能够为其教师身份体悟到的幸福立字为证的作用,“或者带上智慧女神的影子/那么,你可以是美,是一片花园/是春天。你可以蹲下身来/和五十三朵花儿光中对视。”与神同工的诗人,喉咙总是在为世间事物歌唱,更重要的是,还得首先同意诗歌服务于内心。帮助心灵借助语言这条秘径找到一个让自己获得安宁的花园或者树林。在那里,丘比特从未真正死去,俄耳甫斯仍在歌唱。对于阡陌来说,她的诗里每一个灵光乍现的瞬间都建立在最现实也最没有玄虚的生活中。这种乏味无趣的生活也是多数人始终无法摆脱的一座坚固围城,当人们逐渐顺服于此,她偏偏希望能借助文字让周边的事物焕发出超越体验的意义。因此她必须竭力动用语言的力量使得爱在庸常生活中纤毫毕现。“说爱。说春天的雾透出的金光/跟玫瑰一样闪亮”(《来,到这里坐坐》),又如她的诗句提到的:“互相道别的人们也是/为了获得明天/更鲜活的句子”(《2019年的最后一场雨》)。她是如此在意那种诗歌中能够代表自己对庸常生活发声的语言,以至于有点小心翼翼并且近乎神经质的去寻找和去创造,去追求一种“人群中的/隐逸者有未出口的台词”(《2019年的最后一场雨》)。这种追求应该还可以向前回溯到她早先受到的一个重要诗派的影响,尽管其实她也在试图摆脱。写诗其实都是在抒发一种需要。我认识阡陌有些年了,阅读她的诗歌也不算少。记得诗人颜非兄曾对我说能将阡陌带向诗人聚会的场合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正是因为她一贯的幽闭,她的诗人身份其实并不明显,也从来无意于去担当一个诗人和一个诗歌辩解者的角色,在她身边的许多老师甚至都不知道她平时有在写诗。也许对她来说,写作就犹如史蒂文斯说的,“诗歌的高贵在于它是一种内在暴力,为我们防御外在的暴力。”因此她默默地经营着她的文字,创造着属于自己的文字迷宫,至于读者能不能顺利进入其中并顺利闯关,她并没有真的那么在意过。她的诗更多的是在担当着时间证人这样一种身份,我们可以从其作品中发现,“作为时间的证人。他们聚在/一起。对一群鱼如何游出水面,/和如何向先知索要陈年票据/提出质疑。”(《2019年的最后一场雨》),甚至只是为了寻找:“在这些课桌之间/有多少草地来过,就有多少云朵来过。/教室15度倾斜便可以/流泻出无数个春天。”(《校园诗:神在课桌之间》)。对她而言,也并没有过多地宣扬诗歌力量必须产生于道德和热忱的滚烫铁轨。只是想为自己赋予物质生活与智性生活更多活力而已。所以我要说这其实是在写作一种倔强的用于抵御时间之怪兽的诗,尽管也许它的力量只能是蝴蝶的翅膀投射在窗玻璃上的浅浅影子。但至少这些存在对她来说就是一种安慰,是一种内心的确信,“我相信你来自对面之火/舌尖千万次亲吻过的黑夜。”(《泉》)而由于诗人的这种自足,必然也会转化为一种能创造出令人陶醉的诗句的动力。多年的写作练习,阡陌已经成为精于此道的女巫般的诗人,在她的诗中,常常能读到如此引人入胜的句子。“尘世很远亦很近。在一粒/麦子里澎胀的欲望和/村头巷尾碎片化的新闻/被静谧夜空虚无。”(《致梭罗》)就想象力而言恰恰是一个诗人必须秉持的语言操守。“美丽模糊了界限,一只病菌/存活到晚年:直至用以呼吸的肺叶/记录着流年史(罪恶史)。”(《服疫》)。这种闪光的水晶般的语句也往往能够帮助诗人保持着积极的试图提醒历史的口吻。哪怕是记录人类史中因为疫情所带来的内心慌乱。“沉寂代替了一切。仿佛/惟有静默能承担起历史赋予的/特殊时刻:哀婉或悲壮---/用一只口罩盖住。”或者是听一个异国的女诗人在读她的诗,“假如你爱她,你一定为死灰在/春天萌生的爱恋而颤抖。”(《听她读诗》)。回归到诗人作为一个放肆的聪明人的本质,我总是特别好奇阡陌的诗能不能带来更多的阅读喜悦,或许我更希望能读到她写出新的更大胆的作品,一种突破心智和语言的解放之诗。其实我觉得这也不无可能。毕竟,在这个尘世做任何一种谨言慎行的修女都让人感到无比困难。而我们也从未得到一座可靠的象牙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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